第一章 1-04.

 不曉得甯老師是不是故意找碴,我就因為校長的一句話,除了補課以外,每天的上課時間都在這澆着花發呆。
 「凌卓冶,如果我回來沒看見你把這範圍的花都澆過,我就讓你嘗嘗我新研發的武器!」
 還研發武器呢?有沒有王法呀!
 張思藝一邊恐嚇我一邊被另一個女生拉走,我認得那個女生是一年三班的班長。據補課時容老師所說,每族系的各班班長每月都要舉行會議,互相交換力的使用情況。
 幸好夠鐘去開聯合班長會議,不然真不曉得她下一步會做出甚麼來。

 我絕不是因為害怕才繼續澆花,只是閒着沒事幹,為大自然出一分力也好。
 兩個路過的同學像在討論着甚麼八掛的事,我本着有福同享、有八掛同聽的心態,跟了在他們後面。
 「最近好像說有個人在校外使用『力』去懲戒壞人。」
 「對呀,我朋友的同學看到了,那個人像從天而降一樣,只三兩下功夫就把劫匪打低,還把他手持的刀拗變形了,普通人根本做不到啊!」
 又有另一個人像湊熱鬧般加入對話:「我同學的朋友還看到了他隨便的就把一個色狼吹起飄到半空中,未等那個人跌下,他就消失了。」
 「奇怪的是,沒有一個目擊者能看到他的樣貌。」
 「就像忘記了甚麼一樣,每個人都記得被襲擊和被救的情況,就是沒有一個人能記得他的外貌。」
 「真是個無名英雄!」
 我奇怪他們為甚麼會得出這個結論,還要一起以四十五度角仰望上空,我沒有這種奇怪的喜好,就溜回去繼續澆花。

 又過了幾天無聊澆花、被張思藝蹂躪的日子,終於到了每星期一天的校外活動日。
 聽說為了讓學生熟習力的運用、和對在體內流動的力的感應,學校是寄宿制的,除了高才生及特別批准的學生以外,一般學生只有在這一天才能離開學校出去走走。
 如果被發現私自出校,將會被扣學分,學分會影響校內排名,每學年排在最末的二十個學生會被罰帶上剋制使用力的手環,讓排在首二十位的學生練手,為時一學期。
 也就是御用沙包的意思。
 聞說一開始沒幾個人覺得是回事,第一年過去,墊底的二十個學生在接着的學期才過了幾天,就衣衫不整、滿面傷痕跪着在校長室門外,邊哭邊求校長解除手環。
 久而久之,隨着校園傳說越傳越盛,大家都乖乖的遵守規矩,以免排名太低,導致身心受到傷害。
 後來為了學生在校外時不要亂做甚麼,額外加了一條校規,離開學校時必需穿着極道學院的校服。如果在外闖禍被抓到立刻就會押解回校接受校長的處罰,傳聞說這個處罰比起當御用沙包更恐怖。反正我也沒幾套衣服,這個規定對我來說也沒甚麼。
 雖說每星期都有一天校外活動日,但對於已經沒有家的我來說,也沒啥地方好去。每個禮拜的校外活動日我離開學校,也只是為免看到每日被我澆的花看到想吐,換換風景和心情而已。
 在這兩個月裡,我算是把學校附近一帶的地形熟悉了。從學校出去,左右均是了無人煙的荒山野嶺,一直向前走不到一小時,就會到達山腰。我之前糊裡糊塗坐過來的車只在平日駛經學院門外,假日是暫停行駛的,我到現在還搞不懂這個行車時間的意義。
 山腰前有條分岔路,左面向前走約一小時就是巿區,而右面向前走約一個半小時是海邊。我喜歡每個禮拜都來到海邊,享受一下海浪與海鳥鳴叫的交響樂。
 剛開始的時候我也去過巿區,但因為在校內一天三餐都有食物提供,又沒有其他物品需要購買,身上是一塊錢都沒有,去了巿區也沒用,久而久之,我就失去了到巿區的慾望。
 我是個不太喜歡和人交際的人,平白無事的去找人談話搭訕,總覺得太彆扭了。我寧願享受一下一個人的寧靜,也好過和那些沒事裝熟的傢伙們混。
 海邊的小沙灘上有一張木椅,我沒有去想木椅為甚麼會出現在這,只知道木椅上每星期都會有人掃過,因為正常被海風起的沙子都沒有落在椅子上。
 我躺在椅子上,看着雙手在想,出了學校之後,我連一點水滴都不能發出,果然甯老師的話是真的。
 容老師是我的補課老課,看上去像在菜巿場很容易碰見、不容易認出的普通大嬸。她跟我說因為這一學期零班就只有我一個學生,所以正式的課不能把我放在任何一個班去上,只能在補課裡教導我一些有關力的事。
 「力」是由心而發、利用想像中無形的氣,幻化成實形的主族形象物,在經由身體的任一部份發出。
 我還記得第一天補課時我聽到這個解說的反應是「妳在搞笑嗎」以及「誰懂做妳說的這些呀」。
 她看到我扭曲的臉容,低下頭嘆了一聲,就說先從最基本的感應學起。

 就在我回想如何練習最基本的感應時,我被一聲尖叫嚇到。

【第一章 1-04.待續】